(別有天地)熊肉  吃貨

 聽說熊肉很臊,是一種充滿野性的肉味;於是在芬蘭遇見熊肉罐頭時,我的好奇心蠢蠢欲動,看了價格,查了口味,但看見包裝上的棕熊照片時,我猶豫了;一方是舌頭的求知欲,另一方是內心的罪疚感,雙方交戰過後,最終我沒有嚐到熊肉。因為內疚嗎?作為雜食動物,我該對其感到愧疚的物種實在太多,之所以會放下那罐熊肉罐頭,可能,真的僅僅因為無意間與包裝上的棕熊對了一眼,就像日本小學生要吃掉親手養大的小豬一樣,忍心與否,只在一念之間。

 二龍喉內獨居的黑熊BoBo魂歸天國,坊間就遺體的處理方式議論紛紛,火化、土葬、樹葬或捐出遺體製成標本作教育用……這討論似曾相識,長輩離世時,家人亦曾為此爭論不休,可對我而言,到哪裡祭拜、用哪種方式祭拜其實並無太大分別,甚至,我懷疑祭拜的意義;靈肉分離後,我們所珍惜和愛的都已成過去,愛可以轉為思念,其他的,又何必強留。

 若那年那日那隻亞洲黑熊沒有被人從食肆救出,之後沒有人為牠命名,沒有人䁥稱牠為寶寶,沒有人把牠圈養,那麼在牠離世過後,我們是否就不會感到若有所失?而我們作為食客在動筷之時,是否就不會覺得內疚?我們當中,到底有多少人救了牠的一生?有多少人養了牠一生?還有多少人,困了牠一生?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