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方型的寛敞走廊,廊上的天花板,不斷變幻花草樹木,蟲魚禽鳥,或巍峨建築的圖案,七彩鮮艷,繽紛璀璨,五花八門,眼花繚亂。映照下面的滿場遊客,隨着震耳欲聾的音樂,跟着高台職員歌手的動作,手舞足蹈,載歌載舞。
這是郵輪連續六晚,舉行的歌舞之夜,每晚約一個小時,均冠以突顯主題的 美名,甚麼高貴優雅的晚禮服之夜,清純浪漫的白色之夜,熱情奔放的夏威夷風光,抒情古樸的懷舊之旅……等等。大多數人會根據規定,穿着不同服飾,或雍容華麗,或花厘花綠,或白潔無瑕。另外的卻是閒裝便服, T恤短打,大家只求盡興,對禮儀規矩,不予理會。
名目不同,萬變不離其宗,就是跳舞,人人隨着節拍,跟着示範,舉手投足, 扭身扭勢,拍掌叉腰,盤旋打轉,隨心所欲。還有大班旁觀的塘邊鶴,受到氣氛感染,也手持酒杯或電話,立在原地,趷身趷腳,搖頭晃腦,自得其樂。
無論上層走廊的圍欄,或是旁邊的酒吧,咖啡座,都擠滿顧客,他們不跳舞,倒是目不轉睛的觀看着,口噏噏,拍手附和。
勁歌熱舞,很能挑動眾人的激情。不同國籍,不同宗教,不同年齡,各不相識的人,都集中起來,不需講話,不用交談,大家只是聽,只是唱,只是跳,直跳到汗流浹背,疲不能興。
沒有約定俗成,每晚都人山人海。除了引領大眾,製造氣氛的職員,還有來自中國的廣場大媽,站在最中心最前列,跳得十分投入,忘乎所以;那幾個年輕黑妹的舞林高手,騰挪跳躍,輕移慢步,七搖八晃,出神入化;即如那坐着輪椅的老奶奶,也如期出席,不能跳,便放大喉嚨唱,不斷拍打椅托,積極參與……
在那風華正茂的歲月,我也曾有過類此的激情,但一晃五十年,早已心灰意冷,聲沉影寂。估不到郵輪舞躍,竟挑起心底的弦線,反正沒有人理會,晚晚加入戰團,跳跳跳,直至氣喘吁吁,筋疲力竭。那種暢快和歡樂,無法言喻,人也年輕了不少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