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招拋磚引玉果然湊效，嫲嫲開眼後胃口有了改善，我餵她吃了幾口飯菜，當然我也兌現了承諾，給她試吃了幾塊可口的餅乾。只是今次這招無用武之地，嫲嫲就像奄奄一息般，失去了活力，任憑我如何以食物攻勢也不能打動她看我一眼。「唉，慘啦！」我有一種不祥的預兆，不希望所想的成真。嫲嫲似乎不能再吃些固體食物，營養師為她安排了將食材打汁，讓她容易消化。嫲嫲之前對尿片生活十分抗拒，現在的她已沒有掙扎的力氣和反抗的意志，了無生氣，每次見她要不是大口大口沉睡，要不閉上眼睛在床上輾轉反側，口中唸唸有詞說着我聽不懂的說話，我看了很心痛，究竟她知不知道我們曾來過探望她也成疑問。

回想起早兩個月前嫲嫲雖然沒有那麼精靈，但至少能和我們溝通到，還記得她有一天在大廳中哼起歌來，她很久已沒有唱歌，她並沒有字正腔圓的完整唱出來，只是哼出旋律，二叔還問她唱甚麼歌，嫲嫲說她腦海裏突然閃出這首歌來，這是她讀小學時唱過的，想必是她坐着睡覺時作夢小時候的情景，唱起這首歌來。嫲嫲回應說：「好像叫『中國新青年……』，都忘了，哈哈哈……」老人家這陣子常做夢關於小時候的生活，甚是滋味，現在我始才驚覺原來是生活的倒數。（一百六十五）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