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個星期三可以回娘家吃午飯,已經成了我工作日的動力來源,畢竟那是星期三──為世人所公認一週中工作動力最差的一天。
最近的一個星期三,我跟媽說很快就可以像去年一樣,暑假帶她北上品嘗美食,因為媽媽、我和姑姐的生日都在暑假,正好可以一起慶祝。後來從和媽的對話中得知,原來爸爸下星期生日,湊巧是父親節,所以馬上約兄長們一起聚餐慶祝。
因為有爸爸照顧媽媽,我們幾兄弟妹有家庭之後也沒有很大的照顧壓力;應該說都忙着顧自己的家庭,實在沒太多餘力去陪伴兩老,說到底還是心中有愧。父母恩是世上最難還的,不要說還,連陪伴都覺奢侈;就算每天都有想念他們,還是覺得很內疚呢!
然後就想起了自己出來工作後幾年,來自耳朵的一場災難。那時還沒結婚的我,痛但很溫暖,因為有家人的照顧和陪伴。還記得出院當天,媽和我坐巴士回家,過程中我們彼此都沒說話,但卻心有靈犀。而最適合用來形容當時情境的歌曲,應該是The Cranberries的《Ode to My Family》:
My mother,my mother she hold me
She hold me when I was out there
My father,my father,he liked me
Oh he liked me,does anyone care?
事實正是如此,除了家人和那位沒有血緣關係的丈夫,還有誰會在意你呢?
首次懷孕的時候,是否有長過水痘成了我的一大困擾。由於小時候是由早年已過世的奶奶照顧,所以當時家裏沒有一個人能百分百告訴我答案,真是有夠離譜!那個時候,我應該對家人有所抱怨,真是理所當然,雖然現在也想不起來了。但,在最近的一次聊天中,沒想到媽竟然還記得我小學四年級的校園生活,說我十歲時就要求和同學一起上校,不用奶奶接送了。我想,水痘大概可以通過驗血就得知結果,但回憶這種事,也就沒有方法檢測了,那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大事小事。
楊絳在九十二歲之齡寫下了《我們仨》這本回憶錄。而我呢,自從生完小孩之後,孕傻持續,大概是因為嚴重睡眠不足,很多的記憶都消失了。我不能確定日後兒子們問我他們的童年往事時,自己能否娓娓道來。也不只是為了小孩,也為着自己跟父母間的生活點滴,如果再不寫下來的話,真的很怕老了之後零回憶,到時就「萬劫不復」了!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