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春在嵐臯松林寨(上)  文/宋朝清 圖/屈蘭平

 嵐臯縣城關鎮東風村有個松林寨,海拔一千三百多米,寨頂建了無線電視信號發射塔,並安裝了射燈。每當夜幕降臨,幾道有力的光芒交替閃爍在陜南嵐臯縣城之上,人們便情不自禁地仰望燈源處。

 嵐河《水經註》稱嵐谷。據《大清一統誌》載:「嵐河兩岸山多嵐氣,故名嵐河」。《辭海》釋為:嵐,山林中的霧氣;臯,近水邊的高地。查閱典籍,考察掌故,嵐臯蓋因山水而得名。初春時節,我們一行好友拖娃帶崽,沿著蜿蜒盤旋公路,慕名驅車前往松林寨。

 山桃花綻放著,油菜花微笑著。粉的花黃的花,釋放著喜悅的色澤。路邊散居著土墻泥瓦的村舍,多的是兩層的灰白色小樓。田陌,村舍,山花,菜蔬,一派山野景象。

 路邊有面緩坪,集居著數十戶人家。年輕的同事英子說:「這裏的人非常勤勞,看他們的地拌得多熟喲!」是啊,熟地生金嘛!飯碗端在自己手中,得追尋生存之本——一方好土地。好土地養育一方人,是永恆不變的硬道理。

 坪的高處矗立著座陡峭的山峰,這便為松林寨了。松林寨為縣城邊海拔最高山峰,始為清代白蓮教農民起義軍所建,後為當地山民躲避土匪而維修,山形奇絕,高聳陡峭。

 山路十八彎,水泥路盤旋而上。快到山頂處,路戛然而止,彎在一個懸崖下。我們棄車步行,腳下是懸空的山崖,頭頂是拂發的小樹,兩腿發顫,不敢大步走動,小心翼翼地依附巖石。幾個孩子,躬著身子,不停地尋找樹枝藤蔓,順著仄逼的石階向上攀緣。

 峰頂處有著兩層的電視發射機房,機房更高處豎立著孤聳聳的鐵塔,塔上懸掛著射燈,縣城人每晚看到的燈光,便是赤橙黃綠青藍紫地從這裏閃爍出去的。山頂陡峻,步步驚悚,想像得出,當年的建設者們在這裏的施工,是多麽的艱難呀。

 無限風光在險峰。一覽眾山小,登高方可望遠,縣城拉近在了眼前。我們瞰視著縣城,熟悉而陌生,熟悉的是縣城的樣貌,陌生的是眼界的視角。一位同伴朗讀起了蘇東坡的名句:「橫看成嶺側成峰,遠近高低各不同。」同伴的思緒勾起了我的同感,人的視角不同,眼界便會不同,看景如是,視事不也如此嗎?

 回頭看剛走過的山路,路如絲帶飄拂,驚險如一禎特別的畫景。我不禁想像,那彎彎曲曲的樣子,像極了小遊戲貪吃蛇。它尋著目標扭來扭去,到達頂端,隱身而去,飛上了空中。

 停車坪右側,據說即將開發出一條步道,環繞至北面,遊人便可以站在高處飽覽無限風光,看縣城嚮高處擴展生長,看嵐河向低處繞城流淌……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