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孩子去參加活動，她做勞作，我閒着無事被拉去旁邊的編織工作坊。上一回拿起毛線，已是結婚前的事。我向來不擅長手作，本想送贈手製頸巾給新婚丈夫。結果花了四個月，不斷織壞拆線重織，連毛線都起毛球了，還是只織了半條手臂長度。我帶着整套半成品（算有成嗎？）到新家，現在還原封不動在儲物櫃深處。

工作坊導師派給我三團毛線，一堆看不懂用途的工具──後來才知道是近年流行的編織神器。在導師幫助下開了針，然後我旋轉着塑膠小環不斷重覆繞線挑線的過程。孩子在遠處畫她的畫，我任由手部肌肉慣性運作，莫名地感到一股療癒感，越織越放鬆，雖然直至工作坊結束我還未織好小小的毛線帽。導師還額外教我如何用這個神器織出成人尺寸的頸巾，讓我奢想自己真能完成那條頸巾。

我並非對針線活一竅不通。小五那年，家裏教我如何縫補紐扣和裙腳甩線。我自以為學會針黹，興致勃勃繡出「生日快樂」四字送給朋友。從下午動工，直至深夜，握針握得手指頭都凹了一道坑痕，才繡好前兩顆字，再厚着臉皮將樂字改為簡體「乐」。成品不堪入目，像孩童學寫123那般甩皮甩骨。

生活就是這樣不斷重覆，再試圖改寫結局。看着眼前的毛線帽，我是否又將會浪費一團毛線呢？我與針線的糾纏，未完待續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