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十六）

「刀疤仔，感覺不到嗎？你的手筋腳筋，已被我扭歪扭斷，你的關節，膝蓋，手腕，腳踝，已被我捏碎或捏裂，快些認輸，求饒，結束賽事，若再苦撑死頂，你會全身癱瘓，終生坐輪椅。」張子豐伏在他的耳邊，低低私語，嚴正警告。

「信你者顛，我係刀疤仔，嚇大的。」儘管已痛入骨髓，還在苦苦撑持。

「唉，冥頑不靈，自作孽，不可活。」張子豐嘆息。放開雙手，轉身，踱步退回擂台中。

刀疤仔痛魂甫定，最後一擊拚盡全力，又來個泰山壓頂。

「子豐，小心。」一姐發聲。

 張子豐似乎長了後眼，頭也不回，沒有攔截，只是身體向旁一擺，踏前幾步，閃身避過。刀疤仔撲空，用力過度，雙腳強蹭地面，痛不欲生，幾乎倒頭葱，重重的跌撞地面上，呻吟哀號，呼痛連連。

張子回過身來，趨前檢視，嘆了一口氣，然後向一姐揮了揮手。夫婦倆夾手夾腳，抬胸捧腰，合力把刀疤仔高高舉起，環繞擂台走一圈。向在場觀示意。可憐一個重逾二百磅的龐然大物，竟然任人擺布，毫無還手之力。

「一姐，張子豐，好嘢，贏了，冇得頂。」全場站立，掌聲雷動。讚口不絕，手機響聲此起彼伏。

勝負已出，為免損失慘重，自然要補飛，但來不及了，網絡大塞車，電話大爆機，根本進不了去，一動也不動，賠率絲毫不變，刀疤仔的擁躉輸得裙拉褲甩， 滿盤皆落索。支持張子豐的，則贏得盤滿缽滿。皆大歡喜。

嘭的一聲響，完成勝利儀式，張子豐夫婦順勢一放，把刀疤仔摔在擂台上，然後高舉V字形的手勢，接受群眾的喝采歡呼。

「十，九，八，七，六……」裁判在數手指，躺在地上的刀疤仔，不甘失敗，頸脖努力向上翹，手舞足蹈，奮力掙扎，企圖挺起來，站起來，卻完全不起作用，頸仍然下垂，四肢仍然癱軟，渾身乏力。

「五，四，三，二，一」刀疤仔無法再起，「這次擂台比武，刀疤仔全輸，一姐，張子豐獲勝。」裁判舉起兩人的雙手，宣布最終結果。

「我冇輸，我唔服，我依舊係東南亞拳王。」刀疤仔被擔架抬出會場，仍然絕望狂呼，歇斯底里，「一姐，張子豐，來日方長，我一定會報仇，一定會捲土重來」……（十七）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