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天通宵沒睡，總是看到天亮白才滾回睡床，工作多是一個原因，臨近死線是一個原因，更大的一個原因是，發覺自己早練成隨時睡覺，隨時起床的技能，甚至，不管喝了幾多罐咖啡，都能夠馬上倒頭進睡。近來的累，已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，是捱更抵夜之後的無力感，更是黎明前夕的重新審視。

　深宵時候，身邊只有自己，面對眼前的難題，這些考驗都不是旁人能幫忙的，需要自己努力再努力，也只能自己多方設想，能不能找個合作、協力各方都滿意或首肯的方案，都是考驗自己做人處事的能力及判斷。身邊的工作伙伴都在盡力協作，但總有自己出錯、力有不逮的時刻，看到自己無法判斷，或感覺左右為難的時候。往往就是一道道詰問：到底自己能否勝任？到底自己有多少能耐？說到底，我能做到的事，在世上算是甚麼水平的？是平庸，或失敗嗎？在每一個徹夜未眠，工作到「爆肝」的晚上，這些纏繞心頭不休的靈魂拷問，總不時冒出。尤其人生已走到一定階段，早不再是十八、廿二了，自己到底還可以怎樣？還能怎樣？都是一圈圈的問號，無解也無言。

　近日排山倒海的工作中，更體會到工作或人生上，每次必須權衡輕重的時候，當中的每一個決定，都不是輕易能做的，過往年輕一往無前的勇氣，今天看來都令自己生畏。畢竟，人生的每一步棋是這樣步步相連。而每一步棋都不是易下的，自己深知，「一子錯，滿盤皆落索」。人生的棋盤，只有自己在下，將來如有錯、有憾，也必須自己承受。如此想來，更不易做好決定，思前想後，更是踟躕不前。

　到底，自己有何能耐能走到多遠，到底還能成就多少，這些人生課題，我都沒有答案，只有苦澀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