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因絮果——讀《詩經•衛風•氓》有感  濠江  李煒妮

一葉浮萍歸大海,人生何處不相逢。——題記

讀完《詩經·衛風·氓》,看著男女主人公從相識到分離,我想到了「蘭因絮果」這個詞,年少情深的兩個人,也可以走到相看兩厭。

古今之情,原是相通。涼薄之人,如何偕老?《氓》裡的那個男子,追求女子時時對女子說著好聽的情話,結婚後卻對她是不聞不問,負德變心,一次又一次傷害著眼前人。得不到時視若珍寶,得到後棄如敝履,這樣的男人如何能讓女主人公與之白頭偕老?

當我初讀《氓》時,我發覺這段感情跟如懿與弘曆的愛情十分相似,但即使最終與年少之人走到相看兩厭,如懿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。而《氓》當中的女子當初卻是深陷感情泥潭不可自拔,她甚至可以為了男子不顧一切,甚至與家裡人決裂。當男子對她忽冷忽熱,以此催促、「逼迫」女子與他結婚,陷入愛情的她輕易地答應了他,卻未曾想到這其實是「冷暴力」的開始。

「就像指南針總是指向北方一樣,男人怪罪的手指總是指向女人。」這便是當時的社會。「士之耽兮,猶可說也,女之耽兮,不可說也。」在一段婚姻愛情當中,男子可以脫身,女子卻不行。於女子而言,與男子的婚姻宛若牢籠,被禁錮其中,即使再貧窮,吃再多苦,面對男子的負德變心,也不能脫身,甚至是不敢脫身。在不平等的社會中,法律自然也是不完善的,再加上「家醜不可外揚」的封建觀念,已與家裡人決裂的女子身後沒有靠山,只有她自己,即便遭受到男子的施暴也無可奈何,只能暗自神傷。

我反復思考著,《氓》中的女子最終真的釋然了嗎?曾受到的種種傷害都不在意了嗎?我想,也許是的。在那樣男女不平等的封建社會當中,女子若是離婚,她面臨的是他人的歧視、嫌棄的目光與聲音,即便如此,《氓》中的女子仍是選擇離婚,與男子一刀兩斷,這便說明了女子對男子已經失望透頂,她的眼前人已非彼時人,兩兩相望,唯有失望,曾經美好的情意早已在男子的暴行中慢慢消磨殆盡。「反是不思,亦已焉哉。」她釋然的是曾經戀戀不捨的少年郎罷了。

情起情滅不由人,花開花落自有時。只願世間女子情濃之時能自已,聚散無常,釋然過去,來日之路仍光明燦爛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