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獨有偶,粵葡兩地皆位處沿海邊陲,有道是靠山吃山、靠海食海,捕取漁獲,遂成居民生活食用所依。
打小偶見家嚴用小碟子,盛上一小塊鹹香撲面的魚塊,雙親每有言及這「梅香」鹹魚品質若何,價格老貴。長大後得知:「梅香」也有人喚作「霉香」,何者作準,真箇人云亦云。後來舉家往鄰埠生活,惟每年皆有回澳掃墓之行,到葡式餐廳用膳,幾成約定俗成,當中:葡國雞、馬介休更是至愛。後來得知:「馬介休」與廣東人膳食的「鹹魚」有着一定淵源。
鹹魚是以鹽醃漬後,曬乾的魚。以前因為沒有低溫保鮮技術,魚很容易腐爛。因此世界各地沿海的漁民都有以此方法保存魚,葡人「馬介休」亦屬此例。
南方沿海地區鹹魚的種類,經加工的鹹魚有「梅香」與「實肉」兩種。梅香鹹魚製作時須將鮮魚發酵一兩天,待其營養物質改變再加鹽醃製七、八天,曬乾後產生一種奇特的香味,其肉質鬆軟,鹹中帶香;而實肉鹹魚則無需發酵,直接用鮮魚醃製曬乾,其肉質結實、成片,鹹而鮮。用來曬的鮮魚主要有紅油魚、馬鮫魚、黃花魚、鰽白魚、紅衫魚、牙帶魚、小銀魚等。
用不同種類鮮魚製作出來的鹹魚,風味、口感自不同,而同種鮮魚製成的「梅香」和「實肉」,口感、風味也各異。兒時不知聽得何處「坊間傳聞」:「梅香」乃死掉的魚醃製,而「實肉」則為新鮮魚來曬製云,故有生插鹹魚一說;其實這皆子虛烏有之事。
霉香鹹魚肉質軟綿,關鍵在製作過程,它經過一個霉變過程。處理霉香鹹魚,要先將鮮魚劏好清洗,放在通風乾爽地方晾上一至兩天,讓魚肉內蛋白質進行霉變,之後用鹽塗抹全身,存放在罎子內,以重物壓住排走空氣,讓魚肉與鹽充分結合,醃約七至八天後取出曬乾。而實肉鹹魚,先將鮮魚劏好清洗乾淨,馬上用鹽醃製,無需經過霉變過程,故肉質特別結實,味道亦較淡,魚類則以偏瘦較小的魚種為好。鹹魚除了可以直接煎或蒸來食用外,用以入饌的菜式亦不少,例如鹹魚蒸肉餅、鹹魚雞粒炒飯、鹹魚茸炒芥蘭、魚香茄子煲等等,喜歡那獨特香氣、味道的老饕,應該喜歡品嘗不同款式的鹹魚吧。
而「馬介休」,是一種地道葡國菜和澳門土生菜(即鱈魚,葡國人最愛的鹹魚),經鹽醃製但並不風乾保存而成,這種魚可用燒、烤、燜或煮等多種方式進行烹飪。較著名的菜式有西洋焗馬介休、薯絲炒馬介休、炸馬介休球等。筆者最鍾愛的是「馬介休炒飯」、「白烚馬介休」。
葡國餐廳用薯絲炒的馬介休更是一大特色,新鮮的薯仔配以馬介休、葡式肉腸等大火炒成,薯絲香脆味濃,這款菜是葡式菜中的典範,它可以用煎、燒、烤、煮等不同的方法烹調。較著名的葡菜有西洋焗馬介休、薯絲炒馬介休、炸馬介休球、白烚馬介休、馬介休炒飯等。
炸馬介休球是取來馬介休的魚肉,然後加上薯粉、洋蔥、青椒等碎料,放入油鍋炸,炸到金黃後,起鍋便行;薯絲炒馬介休是用馬介休肉、葡式臘腸、雞蛋、雜椒等一起放入橄欖油炒,馬介休本身很鹹,一定要用水浸泡過後才用,火候控制很重要,蛋不可以炒老了,否則口感不佳。臘腸裏有點煙熏香,那是因為它用煙熏後才用橄欖油浸泡保存的,入口的時候,炸脆的薯絲加上煙熏的臘腸,脆香可口,不過一定要趁熱吃,否則變軟了就不香口了。
市面葡菜膳食售價並不便宜,後來發覺自購「馬介休」食材,烹調絕不困難,而爐石塘庇山耶街有專門店,既有馬介休魚塊出售,一眾佐料食材,無一有缺:葡國腸、葡國欖、橄欖油、食用醋等,還有大、小二款葡式鹹麵包供餐桌食用。附近小巷有菜檔又可購得青椒、紅椒、馬玲薯、洋葱,依網上視頻教授操作,依樣照辦煮碗,特別是自己鍾愛的「白烚馬介休」、「馬介休炒飯」便手到拿來矣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