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無法去旅遊,還是留在澳消費。每年澳門都有書展活動,記不起何時為最後一次踏足展館,應為大概七、八年前吧。書展對於筆者來說,總會偶有「驚喜」;那回參觀書展,購有一本與「碼密」相關知識的書本,初閱相關內容,頓有豁然開朗之感。爾後時有「翻看、重閱」,權當溫故知新;如是者沿用六、七年參考,算收穫頗豐。今番趁着有「消費卡」,便重進多年沒到的書展場地,盼再有「驚喜」。
學生時期,書本少看,遑論閱讀課外參考書;總愛泡在球場,球桌,偶有舊同窗聚會,至今還是「波牛」印象,筆者亦不以為忤。昔日進入社會工作,頓感書到用時方恨少,真箇少壯不努力,(還未)老大徒(便)傷悲,開始反思「讀書」二字。打這便一頭扎進書堆,幾成為一個「書呆子」。
宋代黃庭堅有一句話:「三日不讀書,便覺語言無味,面目可憎。」民國翻譯大師林語堂解釋為:「人三日不讀書,別人就會覺得你語言無味,面目可憎。」是否說得通,各人體會。一個不愛讀書的人往往是乏味的,因而算「不討人喜歡」的。山谷先生這句話主要還是說自己的感覺:你三日不讀書,就會自慚形穢,羞於對人說話,覺得沒臉見人。如果你有這樣的感覺,你就必定是個有讀書癖的人了。
人生像活在一間屋子裏,閱歷猶如一扇窗,有了「閱讀」,便像屋子開了多一扇窗。讀書的「效用」(或言愉悅、快樂)有其標準:無論專家之言、推介欄目所說,它多麼重要,排行榜說它多麼暢銷,如果讀它不能使閱者感到「效用」,那大可不用去看它。常言道:十年樹木,百年樹人,培養小朋友、學生、青少年的「閱讀」習慣,乃如對下一代幾十年的「投資」。不管甚麼書,只有你閱讀時感到「效用」,使你產生了共鳴和獲得了享受,這才能承認它對於讀者是一本好書。西方作家毛姆曾說:「對於某本書的閱讀價值,你是最後評定者。」尤其是文學作品,不比一些「工具書」,本身似無實用,唯能使你的生活充實,而要做到這一點,前提是你喜歡閱讀。人沒有義務必須讀詩、小說、散文,哪怕是專家們同聲讚揚的名著,如果你不感興趣,直箇干卿底事?不感興趣而硬讀,其結果只能是不懂裝懂,人云亦云矣。
有認為書分三大類:一、完全不可讀的書。它只是外表像書,實際上是毫無價值的印刷垃圾,不能提供任何「精神」的啟廸、藝術欣賞或有用知識;二、可讀可不讀的書。這種書讀了也許不無益處,但不讀卻肯定不會有壞處、造成重大損失與惋惜和遺憾。現今的書,大多屬於此類;三、是應讀(或必讀)的書。所謂應讀(或必讀),就精神生活而言,即每一個關心人類精神歷程和自身生命意義的人都應該讀,不讀便會是一種欠缺和遺憾(筆者書架上保留的部分書,總會一讀再讀,回味再三)。應該說,第三類書在書籍的總量中只佔極少數,但絕對量仍然非常大。它們實際上是指人類文化寶庫中的那些不朽之作,即所謂經典名著。對於這些偉大作品不可按學科歸類,不論它們是文學作品還是理論著作,都必定表現了人類精神的某些永恆內涵,因而具有永恆的價值。在此意義上,我稱它們為經典。
今番澳門書展場上,看到有「特價書」一角,售價特廉,有半價、幾折者。囊中羞澀,豈能錯過,遊走其間,驟眼看到作家白先勇《台北人》、《紐約客》大作並陳其中,繁體字版,台北出版社,澳門元定價;閱讀前者,猶如翻了一遍(也可以說幾段或連續的)「民國史」,而後者算是續篇。此書筆者閱讀不下三、四回,抽看篇章情節也有七、八次,每每重閱,掩卷感受,總有不同,算是上述第三類書籍罷。
最近購入約十來本書,包括:外國人寫的中國近代百年史,不同時期日本推理小說「代表作」,中國人寫的治史態度,古代人物傳記等……,相信能消磨不少閒暇時光,但《台北人》在我近期閱讀序列中應會插隊了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