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所住的同一幢大廈內，高層有一個孩子可能先天或出生時的問題，雖然行動自如，但顯然是智力有點問題，現在看來已有十二、三歲的模樣，但仍有時略為失控地大叫或在咆哮。偶然遇到他，我會想起其實像這樣的孩子，從小遇到不少，有些亦是我的親戚，孩子們心底的想法我未必知曉，但家人的心力一定付出過不少。

我上班的那大廈有住戶，有一家有一名看來病情更嚴重的孩子，大約也是十來歲的，每次都要用手推車送他出入，也沒有聽過他可以完整地說過一句話，手腳有點痙攣。像這樣嚴重的孩子，我記得我表姨的大兒子也是這樣，家中長輩說因為他出生時曾經腦缺氧，令一個原本可以健康活潑的孩子，就這樣攤在椅子上過他的日子。表姨為了這孩子心力交瘁，我記得那一年傳來她的大兒子好像不到二十歲便死了的消息，事隔好像不足一年，表姨也跟着走了。留下一個初中的女兒和好像仍是小學生的小兒子，基本上都交給我的姨婆，也就是他倆的外婆照顧。

照顧有問題孩子是很有難度的，記憶中我見得最多是我的表姐，自我懂性後所認識的她便是痴呆懵懂的，只有基本的自理能力，很難想像她小學時曾經品學兼優。從家人方面得到的訊息是因為表姐曾經被人嚇倒，然後病了一場，自此就痴呆了，遍尋名醫也沒有辦法，十來歲開始一生都被毀了，她是姑丈和姑母的掌上明珠，唯一的女兒。祖上在澳門還算得上殷實生意人，有點家底聲望，但命運就選中了這對善良夫婦的女兒。小時候在姑母家中玩，最初望着表姐是有點害怕，她臉色很蒼白，也許因為很少外出，也帶點像姑母的「嬰兒肥」，可以坐在沙發上一整天不說話，但只要一開口便重覆幾十次，帶點煩人，令到原本脾氣很好的姑母也忍不住發脾氣。（上）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