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從關閘過澳門,步出入境大廳,大概率上,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法國凱旋門式的弓形拱門。這便是澳葡時代遺留下來的,早期澳門與內地的一個分界標誌性建築。澳門民眾,俗稱其為關閘拱門。
拱門外牆兩邊的石板上嵌刻著「2 2AGOSTO 1849」(1849年8月22日)和「25 AGOSTO 1849」(1849年8月25日),門洞內壁的石板上嵌刻著「22 AGOSTO 1870」(1870年8月22日)與「31 OUTUBRO 1871」(1871年10月31日)。拱門的頂端還鑲有這樣的一句外文「A Patria honrai que a Patria vos contempla」—來自葡萄牙詩人賈梅士的詩集。大意是「你們光耀著祖國,因為祖國眷顧著你們」。也有些地方把其意譯為「祖國永遠懷念為她爭光的人」。
這些時間節點,發生之事,簡潔一點說,就是如下:1849年8月22日,澳督亞馬留被龍田村民沈志亮等人刺殺而死。同月25日,葡兵中尉美士基打率兵攻打北嶺之清軍。1870年8月22日,亞馬留被殺21周年之時,澳葡動工修建此拱門,一年之後的10月31日建成。
據史料記載,原先的關閘位於今關閘馬路中段,是一座三層中式門樓,修建於萬曆二年(1547年)。1874年被澳葡強拆,門樓上的「關閘門」石碑至今仍鑲嵌在市政署大樓內。
亞馬留(又譯作亞馬喇、亞馬勒),是澳門第79任總督。一到澳門上任,就狂妄異常。在其任上,完成了對氹仔島的佔領,關閉清朝在澳門的稅口,驅趕稅官。停止向中方繳納500兩地租的慣例,又強行關閉中方的海關。為修築水坑尾到關閘的馬路,拆毀華人房屋,夷平華人祖墳。把華人墳中的骸骨或拋入大海或暴棄荒野。此舉也最終給其招致殺身之禍。1849年8月22日,亞馬留騎馬在蓮花莖中段之時,被沈志亮等村民砍下馬來。以慘死的方式結束其強悍的一生。
亞馬留被殺後的第三天,即25日,土生葡兵中尉美士基打自告奮勇率兵進攻清軍於北嶺的拉塔石炮台,在炮艦的掩護與配合下,葡軍以少勝多,佔領了清軍炮台。因此役之戰功,美士基打被提升為上尉。後來官至氹仔駐軍司令,但最後患上精神疾病。其拔劍銅像在1940年時立於議事亭前地,後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「12.3事件」中被澳門市民推倒。
關閘拱門成為界址後,澳葡方面守衛的兵士一般都是持槍站立於拱門的內側。1952年,中葡守軍曾在此發生交火,史稱「關閘之戰」。最後以澳葡一方的道歉、賠款了結。
1993年時,澳葡政府決定恢復對從大陸入境的民眾實施邊檢措施,於是建了出入境驗證大樓。大樓設東西兩翼,東翼為入境大廳,西翼為出境大廳。中間的中央大樓有一條直通拱門的觀光走廊。澳門回歸之後,特區政府鑒於邊檢大樓不堪重負,於2001年向珠海市租借了所謂的「三不管地帶」,興建新的邊檢大樓,並於2004年建成使用。
一座建築,一段歷史,一場冤仇。
澳門關閘門樓或拱門的遷移,也多少反映了我們民族多災多難的過往。這也是積貧積弱的舊中國,被列強欺負的一個歷史證據。
在澳門這片並不寬廣的國土之上,所演繹的民族情懷,也許比我們其他的地方還更為豐富、多彩!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