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愉美文)收拾  紹鈞

 端午時節日炎炎,防寒涼的衣物正式暑眠了。

 我不停地在房子藏呀藏,翻呀翻,趁着嘴巴可以稍歇的時候。誰知道,在幾丈布匹的山丘裏,發現了一些一直在尋覓的書,有魯迅、有沈從文,乃至余華等等。於是,不該穿的還是成了池中的荷葉,該穿的依然是泥中的荷藕。

 前陣子,學生完成了每段必有的口頭報告。他們選擇的閱讀材料,正是我手裏翻着的文字。可惜的是,大部分說的永遠是別人的說,更沒有表明是誰人所說,就算我在每次的點評時,已經耍了好幾次「峨嵋劍法」也沒有絲毫的改進。

 在中國文學的長河裏,魯迅先生無疑是可以停靠在他們學海中的一道輕舟。不過,選擇的文本及分析同樣乏善可陳,舊傷依然是欠缺資料的佐證與深刻的個人看法。我想,歸根究柢就是無心之故。

 有幸的是,有一位學生提到〈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〉這篇文章,該文收錄在《朝花夕拾》中,是魯迅先生回憶錄的代表作。她說,這在內地是一篇教科書的課文,可惜我們並不是。然而對我來說,最大的感傷是,連她自己也沒有為我們詳細的分享,有關作者的童年回憶。

 好吧,那我就在一片荷香的「百草園」裏,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吧。在文章的開頭,魯迅先生就已經陳述那園子的重要了,「我家的後面有一個很大的園,相傳叫作百草園。現在是早已並屋子一起賣給朱文公的子孫了,連那最末次的相見也已經隔了七八年,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;但那時卻是我的樂園。」

 所謂重要,就是該地方是一座屬於他的「樂園」,那裏可以讓他擁有成仙的願望,「有人說,何首烏根是有像人形的,吃了便可以成仙,我於是常常拔它起來,牽連不斷地拔起來,也曾因此弄壞了泥牆,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塊根像人樣。」更可以讓他擁有孩子天真的膽怯與好奇,「長的草裏是不去的,因為相傳這園裏有一條很大的赤練蛇。」還可以有傳說中「有陌生的聲音叫你的名字」的「美女蛇」。可見,魯迅先生害怕之餘,對其還是保持一份「物外之趣」,當他再走到草叢時,「但也沒有遇見過赤練蛇和美女蛇」了。

 至於「三味書屋」,除了告訴我們他眼中的老師形象是,「他有一條戒尺,但是不常用,也有罰跪的規矩,但也不常用,普通總不過瞪幾眼」之外,我認為更重要的是在書屋後面也有一個園子,「雖然小,但在那裏也可以爬上花壇去折臘梅花,在地上或桂花樹上尋蟬蛻。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蒼蠅餵螞蟻,靜悄悄地沒有聲音。」我想,長大以後的魯迅先生,還能這樣子自由地想像嗎,當我們懂得越多知識之後,還能這樣子以童年的步伐生活嗎?(上)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