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愉美文)確定  紹鈞

 他最近問我,為何張派的文字總有一份淒涼的感受。我說人生本來就是淒涼的,就像清明時節,你立在墓碑前,雨紛紛就是四月天的淚水。

 他看了外面的天:「你明天外出時記得帶傘。」我說這一直在背包裏,只是偶爾忘了它的存在。況且這四月的雨,純粹是一幅濕潤的紗,反正蓋在我們的身上,還是我們能承受的輕。

 「這就是妳所說的,人生就是如此的淒涼嗎?」他依然不太懂得張派的海派。我只是覺得,她單純的將人生顯得更為真實而已。就像《愛》裏的「愛」,有時候只是我們剛好在這,剛好願意為對方說一句話罷了。

 雨來不及等待,雲與空氣擦身而過。

 他覺得這來得太過虛無,我說淒涼就是真實的存有。瞬間,外面的車鳴陣陣,家門彷彿即將關閉。他唸起了《愛》,我說電車是她筆下特有的象徵。

 軌道是平衡的。他坐在我對面,我坐在他對面,只是偶然我看他的時候,他沒有看着我。他看我的時候,我卻不知道。至於我們追究的後來,可能他會記得,可能我會想起,可能這電車走的只是一條單行道。不過,我們可以確定的是,就是一切的可能,一切的不知道。

 他眉頭深鎖。我淡然預計雨的長度。「反正傘一直都在,一切就聽天由命吧。」他說完就泡了茶,是一壺茉莉香片,揚起一層霧氣來。◇